輕輕地搖動了起來,面上還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只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楊綵衣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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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 年 12 月 19 日
直把楊綵衣看得是渾身發毛,渾身都極為不舒服。
「楊小姐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楊家做宴不請咱家,咱家也沒想要來。」花虞端的是一副瀟洒不羈的模樣,漫不經心地吐出了這麼一番話來。
楊綵衣聞言,面色變了一瞬,隨後便道:
「不想來?你若是真的不想來的話,今日又為何出現在了這裡?依本小姐看,你這個賤奴就是不請自來,被我給戳穿了,才會這麼說得!」
她這麼說著,還將自己的下巴高高地給抬了起來。
瞧著這個樣子,就好像是她真的已經壓過了花虞一頭,出了一口惡氣一般。
花虞看著她這個樣子,便覺得好笑非常。
她頓了一瞬,忽地道:
「楊小姐,咱家提醒你一句,今時不同往日,咱家乃是皇上身邊得用之人,更是正四品的殿前司大統領,便是你父親見了咱家,那也是得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花公公的,你一口一個賤奴,莫不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個東西了?」
她這個話說得,簡直就是全然不給那楊綵衣留顏面了。
旁邊的蘇盈袖見將這一幕都看在了眼中,眼眸閃爍了一瞬,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總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就好像是花虞弄出了眼前的這一出,包括放了那一頭銀狼出來,將那個楊昊嚇成了這個樣子,都像是在給她出氣一般!
她想到了這裡,猛地驚了一瞬。
她這是在想些什麼呢!
花虞和她,根本就不熟悉,別說是出手相幫了,只怕連她是誰,都未必知道。
怕是她多想了吧!
「小姐……」蘇盈袖正想著,旁邊的丫鬟卻忽然拉了拉她的袖子。
她回過了頭來,看了那丫鬟一眼。
「咱們、要不要幫這個楊小姐啊?」那丫鬟也討厭這個楊綵衣,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到了極點。
畢竟這個楊綵衣還打了她們家小姐,她對於楊綵衣能夠有什麼好的感覺,那才是真正的奇怪了。
可是,她心中也清楚,今日能不能見到那些個翰林學士們,還得要看這個楊綵衣的意思,若是這個時候蘇盈袖出口相幫的話……
說不準,楊綵衣會開恩讓他們進去也說不定!
如今蘇家這個樣子,就要靠著大少爺一個人支撐門庭,便是這些個下人們,心中也清楚,要給自家的主子創造機會了。
「不可。」可丫鬟沒想到的是,蘇盈袖聽到了她的話之後,竟是直接了當的就拒絕了。
「小姐?」這丫鬟,也就是白蘭,忍不住抬眼看向了自家小姐,眼中帶了些許疑惑。
蘇盈袖卻沒有解釋一些什麼,只是抬眼,看了花虞一下。 雖說她不清楚,花虞的行為究竟是不是在為她解圍。
可花虞都是在她最最難堪的時候出現,倘若不是花虞,剛才那個的場面之下,她還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這個恩情,就算花虞不是有心的,她也是要認的。
在如今的這個世道之上,不乏許多忘恩負義的人,被旁人幫助了之後,還要反咬一口。
為的,就是自個兒的利益。
對於眼前的蘇盈袖來說,她確實是需要這個機會,但若是這個機會是用這樣的方式換回來的,她寧可不要。
若是連根本的人都不會做了的話,就算是未來蘇白真的平步青雲了。
他們家也只會被人詬病。
蘇盈袖不允許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相信,她的哥哥蘇白,也會是這麼想的。
況且,從剛才楊家兄妹的表現當中,蘇盈袖其實多少也看出來了,這楊家兄妹二人,其實根本就不準備讓她進去。
只是想要趁機侮辱她,或者是讓那個楊昊,趁機占她的便宜。
就算是剛才花虞不出現,她也是不可能答應下來的。
就是那樣做,難免會得罪了這楊家兄妹,楊家勢大,她一個弱女子,身邊只帶了白蘭一個丫鬟,到時候,還不知道如何呢。
因此,不論花虞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目的,蘇盈袖心中對她,都是極其感激的。
「賤人!賤奴!呸!」蘇盈袖這邊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那楊綵衣卻徹底被花虞給弄得發瘋了。
直接跳起來,指著花虞的鼻子罵,言語粗俗不堪,甚至還多了些許陰沉狠厲的味道。
「你是什麼人?你不過就是個閹人,被千萬人踩在了腳底下的奴才罷了,如今狗仗人勢,你還想要騎到本小姐的頭上來?本小姐告訴你,別白日做夢了!」
楊綵衣那額上的青筋都已經暴了起來,指著花虞的手,隱隱有些顫抖。
「之前在本小姐的面前,給本小姐洗腳的賤奴,如今還敢在本小姐的面前裝相,花虞,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個樣子,你配嗎?」
「低賤之人,永遠都是一樣的低賤,你以為一朝得勢就能夠改的了你身上的窮酸味!?呸!」
她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那一張還算得上是好看的面上,是高高地仰了起來,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輕蔑嘲諷的味道。
「我今兒個就告訴你,想都別想!」
這一番話說完,整個場面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平日里這個楊綵衣就算是再如何的跋扈,說話也到這個地步,看起來竟是全然不顧及了一般。
說出口的話,是一句比一句難聽。
想來也是花虞將她給逼急了,她才會如此的狗急跳牆。
看著這個樣子,是恨不得撲上來將花虞整個人給撕碎了才是。
許多人看得心中有些發毛,尤其是那些個平日里就受了楊綵衣欺負的人,眼下更是如此!
那花虞一抬眼,便瞧見了旁邊的人皆是低下了頭去,楊綵衣這個話,雖是在踐踏她花虞,何嘗不是在說這些個人呢。
不如她,便一輩子都不如。 只要她楊家得勢一天,這些個人在他們楊家人的眼中,那也跟奴才是沒有什麼區別的了。
花虞看得分明,就更加覺得諷刺了。
如此目中無人,將人比作了地下的泥,來踐踏人的家族,卻受到了這麼多人的追捧。
當真是因為這些個人迂腐不堪呢,還是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這些個人連尊嚴都可以放棄不要?
她覺得嘲諷,旁邊的蘇盈袖卻只覺得這個楊綵衣實在是過分。
方才楊綵衣謾罵她的那些個話,對比起眼下的這個來,當真算不上什麼。
可蘇盈袖聽著,卻只覺得生氣和憤怒。
「楊小姐!」她再也忍耐不住,往前站了一步,冷聲說道:
「你這是在說些什麼,花公公可是皇上親封的殿前司大統領,是朝廷命官,你如此侮辱一個朝廷命官,就不怕皇上知道了,治罪於你嗎!?」
其實蘇盈袖的性子,也不是那麼的軟弱。
只是之前被人掐住了弱點,所以才會不斷的退讓。
眼下知道這個楊綵衣無論如何,都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她也不願意委身於楊昊那樣子的男人,被一頭狼都能夠嚇成這樣。
指望著這個男人,來給他們蘇家謀求什麼出路,那才是最為可笑的想法。
蘇盈袖心中明白,雖說對於今日之事,還是無比的可惜,但在這一刻,所有的想法,都被怒意壓了下去。
也不管這個楊綵衣是什麼想法了,只將自己想說的話,都給說了出來。
她忽然出聲,倒是讓花虞有些個驚訝。
花虞抬眼看了蘇盈袖一下,還以為,這位蘇姑娘,看起來嬌滴滴的,是個軟弱的妹子呢。
沒想到居然願意為了她出頭!
「你說什麼?」楊綵衣轉過了頭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這個蘇盈袖。
周圍所有的人都安靜如雞,就她蘇盈袖跳出來,要替花虞說話。
這女人剛才還在她的面前苦苦哀求,眼下花虞出現,卻忽然一下子變了個樣子。
楊綵衣一張臉變幻莫測,臉色越來越難看,目光落在了花虞和蘇盈袖兩個人的身上。
帶著一種濃濃的怨毒之色,好半晌,忽地扯唇冷笑了一笑。
這個笑容,極其的詭異。
「喲……原來如此!本小姐還說呢,這莫名其妙的,花虞這個賤奴跑到這邊來做什麼,原來是心疼了!」
那楊綵衣將最後的幾個字咬得重重的。
這個蘇盈袖不是端著一副假清高的模樣嗎?還瞧不上她的哥哥!
今日她就要讓蘇盈袖和花虞這一對賤人,身敗名裂!
「只是,這事情說來也實在是太詭異了一些,所以我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感情這個蘇盈袖,還是個太監的相好啊!」
那楊綵衣話音一落,周圍的人,臉色頓時都變了。
她竟是將人家一個好端端的大家閨秀,和太監牽扯在了一起!
夙夏自建朝以來,可沒有讓太監找媳婦的規矩!
太監對食,那也是私底下的事情,且都是跟宮中的一些個宮女,哪裡會有好人家的姑娘瞧上太監的。
這、這傳出去!
蘇盈袖的名聲,便是徹底的毀了!
就連這個花虞,還不知道要受到什麼責罰呢! 鬧出了這樣子的醜聞來,就連皇上也是護不住她的。
畢竟再如何,哪怕她現在當了官,她也是個閹人!
是個太監!
太監與大臣的女兒扯上了關係,這事情只會讓皇上的臉上蒙羞!
這些個人想明白了此事之後,面色皆是不由得變了一瞬。
說實在的,楊綵衣算不上是個什麼聰明人,但是對付人的這些個招數,卻是真的惡毒非常!
蘇盈袖若是個貞潔女子,又是一個軟弱的,只怕回去就得要用一尺白綾,了結了自己的性命了!
畢竟這個事情傳出去了,她也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楊小姐,你在胡說些什麼!」蘇盈袖身邊的丫鬟白蘭率先反應了過來,上前一步,面色極其難看。
「胡說?是不是胡說,也就只有你們家小姐清楚了!若不是跟太監有了首尾的話,這賤奴如何會這麼盡心儘力的幫助她?還讓她身邊那一隻畜生,將我哥哥害成了這個樣子!」
楊綵衣說到了這裡,面上的表情又一次變得猙獰。
不過只是一瞬,很快滴她便放鬆了去,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個蘇盈袖,道:
「難怪哥哥許諾了你側室之位,你都看不上,原來是攀附上了這樣一個了不得的人!呵!寧願與一個太監私相授受,也不願意正兒八經的嫁人,這蘇家還自詡什麼清白人家,看來啊,不過就是一場笑話!」
周圍一片死寂,這樣的話,實在是過於惡毒,甚至比起她之前謾罵了花虞的,還要過分上幾分。
在這邊的人當中,雖說也有不喜歡蘇盈袖的,但是她們還沒有到了說,要讓對方非死不可的地步了。
那吳軟聞言,更是忍不住走上了前來,輕輕地扯了一下楊綵衣的袖子,道:
「綵衣,若不然,今日便算了吧,她們也沒說些什麼,你若是不高興,只管讓人攔住她們,不讓她們進去就是了,這樣的話……」
吳軟看了旁邊的蘇盈袖一眼,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實在是過於惡毒。
且吳軟比起楊綵衣來,要聰明一些,她看得也更加的長遠一些。
今日若是這個蘇盈袖聽了楊綵衣的話,沒怎麼樣的話,尚且還好,可若是真的受不住,回去自盡或者是鬧出了什麼事情來的話。
今日在場的人,只怕都不會太好過。
活生生的逼死了一個人,這名聲又好聽到了哪裡去了?
楊綵衣家大勢大,所以不在乎,可他們這些個人不一樣。
吳軟總得要為自己考慮一二。
「你懂什麼,滾一邊去!」誰知,那楊綵衣聽到了她的話之後,是直接抽出了自己的袖子,將她往旁邊推了去,面上很是厭棄。
那吳軟被她這麼推搡了一瞬,驚呼了一聲,險些摔倒在了地上。
還是她身邊的丫鬟反應迅速,扶了她一把,方才沒了事。
可楊綵衣這樣的舉動,更是讓旁邊的人心生不滿。
就連方才沒有第一時間開口的貴女們,也出聲道:
「楊小姐,這樣也實在是太過分了。」
「是啊,蘇小姐怎麼說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你如何可以……」
「都給我閉嘴!」 誰知,那楊綵衣如今竟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在她看來,這花虞是得意忘形,企圖想要爬到了她的頭上去,這個蘇盈袖更是下賤,分明是來求她的。
眼下卻幫助那花虞說話去了。
這兩個都是賤人,自然應該她好好地收拾一二了。
如今好不容易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她必然是要將這兩個人往死里踩,方才能夠消了她心頭的恨!
這麼一想著,那楊綵衣頓時深吸了一口氣,高聲道:
「她二人有沒有私情,你們親眼看到了嗎?就敢在這裡說本小姐冤枉了他們?按我說,你們一個個的才是瞎了眼,變成了瞎子聾子,才會看不到旁人已經暗度陳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