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高濟世皇帝想,管這些人成不成氣候,到時都要斬草除根,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 0 Comment(s)
- 2020 年 11 月 15 日
不然,總會讓人心裡不踏實。
此刻,高濟世皇帝的心情,還不錯。但是隨著越看這些魅影送來的關於石城石家的情報,高濟世的臉色,又是重新變得陰森起來。
萌寶突襲:腹黑總裁俏媽咪 從石城的魅影內衛的一個分支機構發來的初期情報,高濟世皇帝知道了,詳細一些的石牧的資料,知道了石牧在齊家門口跟川州節度使王祿山起衝突的詳細情形和經過,這些對高濟世來說,都不是什麼太過值得在意的事情。
但是,高濟世注意到魅影內衛的奏報上說,大將軍石苦接到讓他即日返京的上諭之後,並沒有即刻起身返京,以免耽誤了次日一早的進京陛見,仍舊留在了石城,給他的舊部,已經退下來的雲麾將軍齊泰祝賀孫女築基,並且留下來參加了宴會。甚至,晚上仍舊還沒有離開石城。
這看似並不重要的情報,卻是讓皇帝神武帝大吃一驚。
總裁的限制級寵妻 石城,距離京城,不止千里,就算是換馬不換人的八百里加急,也要一天一夜的時間。也就是說,石苦在接到上諭時,必須即刻返京,才是能夠不耽誤第二日朝會陛見。
可是,這石苦竟然當天留下在了石城,去給他的舊部慶賀,還參加了喜宴,晚上仍舊在石城有所走動,卻是,並沒有耽誤第二天一早的朝會。
這根本不可能。
這是朝廷最快的廷寄,八百里加急,都是做不到的事情。就算是大將軍石苦有天下最好的千里馬,也不可能,用不到一夜的時間,就可以從石城趕到京城。
除非他在朝會上見到的大將軍是個替身,不然,高濟世想不出大將軍石苦,是如何能夠及時趕到京城陛見的。
更讓高濟世皇帝吃驚的是,魅影內衛,並沒有能夠找到大將軍入城的記錄。
像大將軍這樣重要的官員,哪怕是像之前石苦那樣,沒有跟朝廷打一聲招呼就私自返家,他這個當皇帝的人,也會立即知道。這樣才是可以馬上下上諭趕到石城,召大將軍回來。走的時候,有情報發現,回來的時候,卻是沒有人見過大將軍是如何回城的,這件事,不由讓多疑的皇帝甚為忌憚。
是京師城防出了問題,還是大將軍府有密道,直接通往城外,所以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城?
神武皇帝高濟世並不蠢。
他分析的出來,即使有地道,可以讓大將軍秘密進城,而不被魅影內衛發覺,那大將軍也不可能只用不到一夜的時間,就從千里之外的石城趕回來京城。
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發生了。
這自然讓人深深不安。
「馬上給朕查清大將軍是如何做到不被你們察覺,就可以出入京師的。如何昨晚還在石城,今早就可以出現在京城陛見朕的。查,給朕查!給朕要查的一清二楚!」
皇帝陛下對密室里的魅影內衛,下達了眼下最緊要的任務。
皇帝剛剛的好心情一下就又都全部不見,這次,他直接掀了桌子,上面的文房四寶,茶碗,奏摺,都是摔了一地。
外面進來了一屋子的太監,頭也不敢抬,大氣也不敢出,跪在地上,爬著把摔在地上的東西收拾乾淨。
做這個活的太監,可是真正的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收拾或者不收拾,都可以讓皇帝盛怒之下,瞧他們不順眼,殺了他們出氣。但是,就算是要被殺了出氣,也要進來馬上收拾。不然,等下皇帝要筆批複奏摺,卻是發覺沒有可用的筆,他們依舊是死路一條。
只能如此過來,頂著陛下天威盛怒,冒死也要收拾這滿地的狼藉。
剛收拾好,這桌子就再次被皇帝掀翻了出氣。
跪了一屋子的太監,哪裡敢心有怨言,只是繼續默不作聲的收拾。
好在,這一次收拾好了,皇帝並沒有再掀桌子了,皇帝陰森著臉,繼續反覆的看關於石城石家的密折。
越看身上的殺氣越濃。
太監們一個個的都很有眼力見的悄悄退出了殿外,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打擾皇帝,免得被殺頭。
下了朝會,左右僕射並不能夠直接回家。
他們作為左右僕射,尚書省的領銜大臣,還要留在尚書省處理各地府衙呈報上來的國政。不重要的,他們可以直接批複。重要的,需要挑揀出來,送皇帝御批。宰輔之職嘛,乾的就是這件差事。如果每件下面官員上的奏摺,都要皇帝親自御覽,皇帝也根本看不過來。他們就是這些替皇帝做分擔的人。
下了朝,在去往尚書省的路上,左右僕射打發了下人跟隨,兩人可以密議說事。
「明天繼續?」
「當然。」
兩人都是聰明人,都自然知道這說的是什麼繼續。 當然是給皇帝上的請罪摺子這件事。
今天皇帝說了,不讓他們繼續上請罪摺子,其實真正的意思是讓他們繼續上。
當然,其實,這話,皇帝不說,他們也會繼續上的。
朝廷重大之事,三請三駁,都是常例了,他們自然懂,今天皇帝不批准他們的領罪摺子,並不是皇帝真的捨不得讓他們背鍋,而是,不能夠在他們第一次上摺子要請罪的時候,就批准他們的請罪。這樣,沒法堵天下悠悠眾口的。
實在是,這樣讓人背黑鍋的痕迹就太明顯了。
作為皇帝,必然要走這樣三請三駁的形式,到時,事不過三,皇帝就可以假意以臣子忠心日月可鑒,可以感動上天的理由,裝作違心批准了他們兩人的摺子,然後再讓他們背鍋,天下人就無話可說了。
這些都是朝政的藝術。
其實,之前的三駁都是假的,做給人看的,最後該他們臣子替君父背的鍋,還是他們背。
所以,之前兩人在朝堂上,當著神武帝高濟世感動的哭啼的情景,其實都是假的。
那個時候,嘴裡說的話,眼睛里掉的眼淚,都是假的,都是做給人看的。
包括皇帝親自拿出他自己的手絹,要給他們擦淚的親切關愛之舉,都是做給人看的。
當然,他們自己當時,都沒覺得自己是在演戲了。因為,實在是朝堂朝見,本就是假作真時真亦假,都習慣了,都幾乎是本能了,到了那個時候,眼淚自然而然就可以掉下來,都不用擔心到時會哭不出來。
就好像孝子哭喪一樣,進了靈堂,不用人教,自己就可以哭的稀里嘩啦的。真心嗎?估計人人都知道,久病床前無孝子啊。皇家都如此,何況民間貧賤之家,貧賤之家百事哀。
朱雀門外,柳師儒等著大將軍跟那群武將辭了別,才是走過來,跟大將軍打招呼。
「大將軍,今天朝上的情形,你要小心了。陛下要跟你結親,就說明陛下真的是動了要你抄家滅族之心了。可千萬不要被要跟陛下結親,可以大明宮內騎馬,遇皇親國戚可以不下馬禮遇所迷惑啊。」
作為親家,柳師儒特別擔心大將軍會沒有察覺這些賞賜和拉攏之舉背後的殺機。
「親家,多謝親家提醒。我心裡有數兒。我也實在沒有想到,我以前一直對陛下處處忍讓,我體諒他作為皇帝,有擔心臣子擁兵自重,功高震主之心,所以,心裡就想著,只要陛下不過分,給我一條活路,我就可以自解兵權,回家種地養老都可以。可是,我如此忍讓,都是換來了這樣的結局,陛下真是讓人心寒啊。我明白,先結親,後面就該給我升三公了。宮內騎馬,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鴻門大宴在後面呢。親家,你等著看,陛下近日一定會去抱元山的。」
「抱元山?」柳師儒先是一愣,然後馬上就是醒悟過來道了:「明白了。大將軍能夠猜到皇帝陛下近日會去抱元山,吾就知大將軍心裡真的什麼都清楚了。那吾就放心了。吾先告辭,大將軍多保重。」
「親家慢走。」大將軍執馬鞭,親切的送柳師儒走過去上了文官軟轎,然後抬走了。
當一個人功高震主時,會有什麼下場?
聰明的人,及早隱退,就可以避免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自以為是的人,會留在朝中,高官厚祿,居高自傲,對皇帝的所作所為,也敢指手畫腳,等待這樣人的下場,自然就只有抄家滅族。
但是,一個人想要隱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也要看,皇帝允許不允許。而且,即使看在舊情上允許了,你也別想真正的隱退。
就有這樣一位可以功高震主的人物,說是隱居在抱元山,但是,朝廷上下誰人不知,那根本不算是真正的功成身退。
一個身邊方圓十里,都是朝廷密探扮作的百姓,日夜監視居住的人,即使人居住在田園之中,可那跟人還是在朝堂里,又有什麼區別。
其實,從來就沒有真正的能夠隱退的人。
雁過留聲啊。
越是開國之臣,皇帝陛下就越是不放心啊。總會擔心,這樣的人,可以輔佐他開國,就可以輔佐別人奪了他的國,所以,自然從坐了江山的那一刻起,皇帝陛下就會開始嚴防死守,對付這些人了。
也就是說,皇帝從一開始,就並不是只針對大將軍石苦一個人。
所有曾經助他奪取天下的文臣武將,都是他要對付的人。
對付了這個,還有下一個人。以後假使真的能夠除去大將軍石苦,也還會輪到今日的左右僕射。
總會有下一個。
做皇帝,就是這樣,就要折騰。
生命不息,折騰不息。不把這些有治國理政之才的人,都折騰死,做皇帝的人,總會是擔心這些人他日會像追隨他奪了前朝的江山一樣,助力別人奪了本朝。
這江山一旦得到了,就特別怕失去。無上的權力得到了,就特別不在意別人的生命了。
當龍袍加身,這身衣服所帶來的權力和榮華享受,從來就沒有人能夠抵禦。即使是聖君如神武帝高濟世,也只是做到了年輕時,因為立國未穩,所以可以做到所謂的勵精圖治,有了如今的神武之治。
可是,現在老了,就馬上懈怠了。一心就只想折騰了。
豪門禁戀 抱元山,陸玄機。
這可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曾經是神武帝高濟世的軍師,文韜武略,無所不能。
大將軍因為戰功顯赫,護國有功,自然被百姓愛戴,被敬稱為戰神。
可,陸玄機,卻是被民間百姓信以為真,認為就真是神仙下凡,來輔助真龍天子高濟世奪取天下的下凡神仙。
民間關於陸玄機的傳說,早就神乎其神了。
說他撒豆可以成兵,彈指可以祈雨,揮扇可以讓雨天變晴天,還能掐會算,可以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
這些傳言,就算是在陸玄機隱居之後,都沒有熱度消減。反倒因為他在功成身退之時立即隱退,更有傳奇色彩,讓民間更有傳言說,如今的陸玄機,已經距離窺探得天機,馬上就要得道成仙了。
也就是說,在民間聲望里,如果說大將軍是人間的戰神,那陸玄機在百姓的心裡,那就是真正的神仙,是上天降下來的神下凡神仙。
一個是人間的戰神,一個是天上下凡到人間的神仙,誰的聲望更高,就可想而知了。
這也就難怪,柳師儒也會在大將軍一提起近日陛下就會去抱元山時,就是明白了,大將軍真的已經猜透陛下接下來要走的棋路了。
陛下要重新啟用陸玄機,來解除大將軍在軍中的實權。
哪怕是柳師儒,作為大將軍的親家,他柳家跟石家,已經是生死攸關在一起的關係,他心裡都會忍不住的覺得,一旦陸玄機出山,大將軍石苦也就不會有任何的勝算。
一成都沒有。
所以,這讓此刻坐在軟轎之中的柳師儒,此刻就已經憂心如焚起來。
人間的戰神可以戰勝,天上下凡的神仙,豈能夠是凡世間的凡人身軀可以戰勝的? 回到將軍府之後的石苦,一個人在書房裡,心神不寧的來回踱步。
書桌上,放著的是並沒有提筆寫下幾個字的感恩摺子。
對,是感恩摺子。
皇帝陛下說要跟他結親,還御賜了他御馬,還有大明宮內騎馬,遇皇親國戚都可以不下馬的禮遇,這些都是皇帝對臣子的賞賜,作大臣的,得到這些賞賜,就要儘快的上摺子,以感謝天恩,不然就是有不臣之心,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可是,這樣的感恩摺子,大將軍石苦真的覺得提筆如千斤重,甚至比戰刀還重,根本一個字都寫不下去。
實在是心裡明白,這哪裡是皇帝對他的賞賜,分明就是皇帝要吹響他石家要被抄家滅族的戰鬥號角了。
皇帝今天玩得一手好權謀啊。
今天皇帝是完勝。
不止馬上要架空他的兵權,還徹底的幫他拉了一手文官的好仇恨,那些被降三等還罰俸了的文官,以後一定會在合適的時候,落井下石,狠狠的撕咬石家,一定會讓石家萬劫不復。
所以說,神武帝高濟世,不愧是神武帝啊。
論朝政權謀,這位神武帝,是一點兒不輸給人啊。
正是能夠想明白這些事,此刻大將軍石苦的心裡,真的是心神不寧。
石家岌岌可危,抄家滅族的大限已經可以預見,他這個老人,已經活了大半輩子了,可以不懼怕生死了,但是,那些子孫,那些九族,這可是上上下下幾千人口的性命。大將軍石苦放不下啊。
他擔心啊。
怎麼會不擔心。
擔心的,都想乾脆投降了,讓皇帝斬了他一個人就算了。
但是,大將軍石苦心裡卻也清楚,如果事情真這麼簡單就好了。
皇帝是一定會趕盡殺絕的。
所以,眼下,他也別無選擇了。
只能夠面對現實了。
可是,一旦面對現實,他自己都是知道,他沒有勝算。
他一個大將軍,面對一位皇帝,實力根本就不對等,再加上皇帝身邊,還有以左右僕射為首的文官勢力,還有那位抱元山的神人陸玄機馬上就要出山,大將軍石苦,善沙場征戰,自然善於兵棋推演,所以,自然一眼就是看得出來,他這邊根本沒有取勝的牌面。
是真的一成勝算都沒有。
完全的敗局,輸定了,全家九族抄斬定了,正是推演過這個結果,這才是會讓饒是沙場百戰死的大將軍石苦,此刻竟會如此的心神不寧,坐卧不住,連給皇帝寫條呈化的感恩摺子,都感覺沒有思路,沒法落筆了。
正在心煩意亂之中,大將軍石苦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盛夏綻放 他雖然年輕,但是,他在大將軍石苦心裡的分量卻是跟人都不一樣。
這個人就是他的子孫石牧。
雖然是一個孫子輩的人,但是,目前來說,大將軍石苦卻是覺得,如果說石家還有一絲生機的話,這一絲生機,就一定會是這個石牧。
於是,大將軍直接一把把桌上才寫了幾個字的感恩摺子給扔在了一邊不管,心急的提筆寫信,想要把這封信,快馬送給石牧,讓他知道如今京城裡的情形,好能夠聽聽他的意見。
現在大將軍石苦,不聽到這個子孫的意見,心裡就不會能夠安寧下來。
「阿誠,阿誠,進來。快,把這封信,找幾個信得過的人,快馬送往石城。」
大將軍心急的一邊封信,一邊就已經在招管家石誠安排親信快馬送信急遞千里之外的石城了。
「老爺,這信怕是送不出去了。」石誠不忍心的告訴石城道:「老爺,今天咱們府外前後街上,一半做生意的人,都是生臉。都是年輕的銳士。這些人,老奴一看,就知道是魅影內衛。實在是,這些人再怎麼裝,他們那身的氣質,也逃不過老奴的眼力。魅影內衛,也是從兵士中挑選的。那身兵士之氣,有稜有角,老奴追隨老爺多年,自然認得。眼下,不止這信沒法送出去了,就算是飛鴿傳書都不可能了。他們一定備了弓弩,從咱們家就算是飛出一隻鳥兒,都不會能夠活著離開。若是飛鴿被射下來,信箋字條落到了他們之手,老爺就更加危險了。」
「知道了。取火燭來,我把信給燒了。」聽了這話之後,大將軍石苦的心裡,有些絕望的冷靜。
這些,他都能夠想到的才對。
應該不止他這裡,只怕他在石城的老家,如今也被嚴密的監視起來了吧。
如今,大將軍石苦,已經被困守的無法動彈起來。
一切就只能夠等局勢自然變化了。
因為他現在已經動彈不得。
大將軍現在只能夠把希望寄托在他那個有著神通的孫子石牧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