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忍住沒笑,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回到客廳,自己打開電視,找了個最近熱播的電視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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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 年 11 月 15 日
過了好久,秦湛還是沒有出來,小夏放下手裡的薯片,裝作若無其事地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裡面還有嘩嘩水聲。
又等一會,她坐不住了,起身往浴室門口走,結果正趕上秦湛推門而出。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剛衝過冷水澡的秦湛頭髮還在往下滴水,凌亂,又很帥氣。
小夏像個兔子似的跑回來,用抱枕捂上自己的臉,「你清醒了吧,如果清醒了的話,我,我就走了。」
說話的時候,她哪裡敢看秦湛啊,眼睛四處亂飄,慌亂得手腳無措。
秦湛輕笑了一聲,「時間太晚了,我讓司機送你吧。」修長的手指按上自己的太陽穴,他低著嗓子繼續慢悠悠地說,「不用管我,反正我一個人早就習慣了。」
小夏聽到前半段還挺沒壓力,然後這後面這句話讓她非常有負罪感,她擰了下自己的腿,「算我欠你的行了吧,你哪裡不舒服,我,我再想想辦法。」
秦湛很自覺地走過來,捏著她的手扶上自己的胸口,小夏的小手很慫的蜷縮著,不敢貼得太近。
他溫柔的眸望進她的眼睛里,「夏夏,我心臟不太好。」
小夏的手下的那顆心臟有力的搏動著,要不是看他表情認真,她直接就懟他臉上來了。
秦湛抵著她的額頭,「如果你走了,它會很空,也很疼。」 小夏手麻腳軟,聲音發顫,只想一頭撞上柱子能夠昏死過去。不然的話,她真的要頂不住了。
然而她想起一事,那些莫名的念頭就被冷水給澆滅了,小夏踟躕著,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問。
「秦湛,你真的想喚醒我的其他人格嗎?」
秦湛當然聽不懂她的話,微簇了下眉。
小夏笑的悲涼,「可是那個人格已經不存在了呀,你會不會很失望?」
她倒進沙發里,讓整個身體都蜷縮起來,哭著擰開一瓶酒。秦湛不想讓她喝酒,可小夏在他來搶奪之前就猛灌了好幾口。
醉酒後的她眼睛發亮,行動反應卻比平時要慢很多。她獃獃地望著秦湛,揉了揉自己亂糟糟的頭髮。
「好疼。」
秦湛放下酒瓶,趕緊跑過來抱住她,「哪裡疼?」
小夏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了看他,又自己使勁地搖頭,「什麼哪裡疼?」
他都快被小夏給氣笑了,伸手揉了把她的額頭,「你不是說自己好疼?」
「嗯,好疼。」
她沒說是哪裡疼,身子一歪,軟軟地倒在秦湛的懷裡。臉頰粉紅,清亮的眼睛開始變得茫然。
「秦湛啊……」
「嗯?」
他認真地聽她說話,小夏抹了把眼睛邊的淚珠,「你是不是很喜歡我的其他人格啊?有多喜歡呀?」
秦湛皺了皺眉,其他的人格?
她說著說著就往秦湛的胸口蹭眼淚,弄的那浴袍很快就濕了一片。她的粉色臉頰也被淚打濕,微微有些透明。
「對不起,我以為,你是喜歡,喜歡我的。」
秦湛坐在沙發里,把她緊緊抱進懷裡。望著那張皺成一團的小臉,他撥開碎髮絲,在她額頭落下輕柔的吻。
「傻丫頭,我怎麼就喜歡其他人格了。」
他穿著拖鞋,抱起小夏往卧室里走。抬手開了卧室里的燈,房間里的裝修都是暖色調,燈光也是靜謐溫暖的色調。
「我不困啊。」
秦湛笑了笑,「乖乖睡覺,不然就要懲罰你了。」
她委屈死了,「我,我都這樣傷心了,你,你居然還要懲罰我,哇,你也太壞了吧……」
小夏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抹了把眼淚,在床頭掙扎性的翻了兩個滾。她紅著眼睛,打了個哭嗝,「什麼懲罰啊?」
秦湛起身關了房間里的燈,只留下床頭的一盞藍色小夜燈。他的眸子深邃,嘴角含笑,輕挑起溫潤的眉宇。
「你猜。」
窗外夜色朦朧,冷淡的雲壓住了大片的闌珊月色。
小夏早上睡到了中午12點,她咚得一下從床上彈跳起來,拽著自己的睡衣十分懵逼。
昨天秦湛心情不好,她就來開導秦湛,然後呢,她怎麼就跑這張床上來了,還換了一身睡衣?
卧室的門被秦湛推開,他手裡端著盤子,上面放著一杯牛奶和幾片麵包。
「醒了,吃早餐吧。」
小夏正站在床上看自己的睡衣,她咬了咬唇,「秦湛,這睡衣不是你給我換的吧?」
人家一般都會讓傭人給換的呀,更何況他們現在還在冷戰的狀態。
秦湛很大方地承認了,「是我給換的。」
小夏:!!!
她又從上面看了看自己的穿著,心裡還抱著一點僥倖心理,看完之後,她整個人就石化了。
秦湛見她不吃,也不著急,坐在床邊安靜地看她的反應。面色溫柔,溫潤淡然,端的是陌上公子無雙的如玉氣質。
小夏一會看他,一會又看自己的睡衣,再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睡衣。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看著他的神情,她也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了,真想一頭撞進被子里,根本就沒有臉直視秦湛。
小夏猛地扔過去一個枕頭,「你這樣是不對的,非常不對!」
秦湛順手就把枕頭接過來了,「嗯,我錯了。」
她真是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怎麼可以有人這樣的一本正經,說認錯就認錯,搞得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去了。
「我們還在冷戰,我沒原諒你!」
「我知道。」
小夏氣得捶了下被子,光著腳丫子就往外跑。秦湛單手就攔住了她,另一隻手握住她的腰。
「吃早餐。」
「不吃!」
秦湛寡淡的眸變的深邃溫柔,唇角似翹非翹,意味深長地扭頭望著她。
小夏吞了下口水,心裡像七八隻小鹿在砰砰亂撞,「這已經12點了,根本就不是早餐。」
秦湛耐心地哄她,「乖,你不能突然吃太多東西。」
「就不吃!」
他默了片刻,騰出一隻手來端牛奶,骨節勻稱的手指握住玻璃杯壁,喉結輕滑,嘴角沾了一些乳白色的液體。
「所以,要我喂你嗎?」
小夏:……這沒有因果關係吧?!
「不,不用了。」作為一個資深小說家,她深刻的明白,此喂非彼喂。
「我先去洗漱。」
盥洗室里有全套的女士用品,全是粉嫩的顏色。小夏拿起一個粉粉的小牙刷,看了眼倚在門上的某人。
「這是給我準備的?」
他點頭。
「那怎麼全是粉色的?」
「你不喜歡?」
「也不是吧,感覺怪怪的。」
秦湛幫她拆開包裝袋,神情很專註,側顏的線條凌厲淡漠,但是又眸子又顯得十分溫柔。
可能是空間小,他低啞的嗓音也變的格外深情。
「這是我第一次給女生買東西,沒經驗,等我們結婚以後就好了。」
小夏嗤了一聲,「誰要跟你結婚,你不會以為你幫我換了睡衣,我就得非你不可了吧。」
她說完就開始刷牙,鏡子里的秦湛垂眸看了她很久,神情又恢復之前的寡淡疏離,他漸漸別開視線,安靜地轉身出去。
「我幫你熱一下早餐。」
小夏從鏡子里看他一眼,沒說話。
她吃完飯後就要出門,二學歷的課程比較松,她逃了一上午的課也不會有老師點名,下午的課比較難。
秦湛開車送她,偶爾會跟她說話,小夏根本就不回答。她真是越想越氣,剛才在洗漱的時候,居然還發現了自己脖子上的幾顆小草莓。
到了學校,秦湛俯身解下她的安全帶,「我在家等你吃晚飯。」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拜拜。」
秦湛望著她的背影,抬手按上自己的眉心。過了很久,他才發動汽車回去。
……
學校里發生了件不小的事情,林競被警察帶走了。因為當時大家都在教學樓里,很多人都看到了開進學校里的警車。
小夏想著下課去看看林競,但沒想到慕奇會先給她發消息。
她先打電話跟韓靈確定了一下,畢竟比起韓靈,她跟慕奇實在是生疏得很。韓靈說慕奇的家裡好像出了什麼事,他已經休學兩個月了。
小夏按照慕奇發來的位置,下課後就打車去了那個酒店。
服務員把她引到了那個包廂,慕奇早就點好了菜坐在裡面。他還是高高瘦瘦的樣子,比起以往的清冷,他的神色更多的是焦急。
「小夏姐,你一定要幫我把我媽救出來!」
小夏放下包,「你先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聽慕奇說完后,小夏喝了口水,「你是說,你媽想毀了秦湛。」
「雖然我並不想承認,但我媽也是,也是秦湛的媽。」
小夏極淡地笑了一下,「還企圖利用林競干涉他的意識?」
「小夏姐,這不是重點,當務之急是先救出來我媽!」
她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你就說是不是!」
慕奇垂下頭,無力地說了聲,「是。」
「你怎麼會想起來找我?」
慕奇抿了抿唇,從包里拿出來一張照片。
這上面的女孩渾身是傷,頭髮凌亂,茫然失措。男孩把她攬在懷裡,伸手輕撫她的後背。
「小夏姐,這是你吧。」
在照片里,小夏還看到了幾處比較位置明顯的攝像頭。
殘存的記憶像海嘯般湧進來,幾乎要把她的大腦撕裂開。小夏疼得面色蒼白,但依舊忍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祁寒也罕見的沒有切換,她獨自默默地承受著這些疼痛,支離破碎的回憶像鋒利的刀片,在她的腦袋裡,一下下地剜出深深的傷口。
她抓住面前的杯子,似乎要把指甲嵌裡面去,冷汗涔涔,額前的劉海都被打濕許多。
「小夏姐,你沒事吧。」
大概十分鐘之後,小夏沖他擺了擺手,「我沒事。」
她又喝了口水,才能勉強平復下來心情,「慕奇,我沒權利左右秦湛,所以,我可能幫不上你什麼忙。」
「怎麼會,只要你讓他撤訴不就行了!」
「他怎麼能把自己的親生母親送進監獄!」
小夏跟著他重複,「親生母親。」對於這四個字,她可是深有體會。
「小夏姐,如果在監獄里的是你的親媽,你還會這樣想嗎?」
小夏不想跟他爭辯這些了,經歷不同,誰也沒有資格評價另外一個人。
「我會,」她拎包起身,「那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沒想過毀了你?」
慕奇張了張唇,無法反駁。
「監獄是教育人的地方,不會比精神病院可怕多少。」
小夏沒指望慕奇可以聽懂,所以她說完這段話就準備離開了。在出門前,慕奇攔住了她。
「這件事,你不要告訴韓靈。」
慕奇又解釋道:「她太單純,我不想……」
「我知道了,」小夏打斷了她,「你是個好孩子,如果以後你能和靈靈走到最後,我會祝福你們的。」
小夏現在只想儘快回到秦湛的住所,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他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又為什麼會喝那麼多的酒。
她有秦湛的鑰匙,開了大門又慌張地跑去他的房子裡面。